第11回 地牢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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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回地牢行
秦修並不知道許諾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，他被關在了大牢裏面。
看得出來持劍山莊應該很長一段時間並沒有抓過人了，地牢裏滿是灰塵，他也並沒有幾個“同伴”被丟進來。
許諾很努力啊，所以肉眼能查出來的奸細並不是很多。
甚至秦修還看到了一只耗子在牢籠裏面鉆來鉆去，這可真是……不太好說。
他氣定神閑，相信自己一定能活到許諾過來接他。
應該、沒問題吧？
許諾醒來後第一時間就想去問秦修的去向，然而迎面走過來的婢女催著他去拜見許長風。
他沒有辦法，只能先去許長風所在的主院。
許長風還沒醒來，反正院子的婢女是這麽對許諾說的，讓他在外面多等一會兒。
許諾站在院子裏，冷風吹過，他經脈當中內力空虛，身子在微微顫動。
幸好已經到了夏天，哪怕他這樣也還算好。
許長風可能真的累到了，所以直到正午才醒過來，婢女推開了門，示意許諾能進來了。
邁開腿時許諾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，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僵硬的姿勢導致他四肢麻痹，踉蹌了一下他差點跌倒。
周圍的婢女們漠然看著他，沒有要去幫忙，只仿佛是什麽都沒看見那樣。
許諾早就已經習慣了。
他閉了閉眼，緩了緩神，隨後重新站直了身子，步伐堅定而平緩地走進了屋裏。
許長風坐在主位上，柳娘子則坐在另一邊。
桌上放著兩杯茶，熱氣氤氳向上，能聞出淺淡的香味。
“許諾，你可知錯？”許長風慢慢睜開了眼。
地上是冰冷的石頭，但許諾毫不猶豫地就這麽跪了下去：“孩兒知錯。”
柳娘子跟著長嘆了一口氣，她那張漂亮的臉上滿是無奈。
好好的一場生辰宴，最後竟然被折騰成這麽一個樣子，作為歡慶的主人公，她當然是最難受的。
“魔教人闖進來後殺了不少人，那些受驚的俠士都需要被好好安撫，而你到最後更是荒誕到手抖到摔了劍。”
許長風說的每一個字都砸落在許諾身上，讓他直不起身。
“不過現在也不是追究這些事的時候了，攬月劍已出，這把劍絕不能落到魔教手中，許諾，你必須想辦法拿回這把劍。”
許長風站起身，他走過來，手向下壓在許諾的肩膀上，力道大到似乎要捏碎許諾的骨頭。
“不要再讓我失望了，許諾。”
許諾點點頭。
只進來聊了不到半刻鐘，許諾就重新出來了。
可他實際上卻在這兒花費了好幾個時辰，現在太陽都已經在往西偏斜。
許諾閉了閉眼，不動聲色地動作了幾下身子，緩解下疲勞。
接著他便去追問侍衛，問秦修去了哪，當聽到秦修竟被關到地牢當中，許諾直接皺起眉頭，隨後腳步匆匆地往外走。
他還沒能完全恢覆過來，否則現在就可以用上輕功，更快一點來到秦修的身邊。
中午並沒有人給秦修吃飯，不過他來的時候也沒有被搜身，所以口袋裏還有那麽點零嘴。
他甚至能分給那個黑耗子一點點，就是這耗子實在是有點醜，因此秦修咬破了手指頭，摻了點他的血進去。
昏暗的地底連一絲光都沒有，但遠遠地能聽到門口處的動靜。
秦修擡起頭。
有人邁步走了過來，腳步聲短促。
許諾換了一身衣服，看來他醒過來有段時間了，但是面色依然過分蒼白，唇上更是半點血色都沒有。
秦修勾唇笑了下，他噌地站起來：“大少爺你醒來了，現在感覺怎麽樣，還有不舒服嗎？”
他走了過來，兩人間只隔著鐵柵欄。
許諾並沒有說話，焦急想要見到秦修、擔心他會受傷的不安在真的見到人後已經消散了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那場真實到可怕的噩夢。
秦修早早就坦白了他是魔教派過來的人，為的也就是刺殺許諾，可他嘴上說不想要傷害許諾所以才選擇下了最無害的“春歸來”。
可這所有的一切卻也全都只是秦修的一面之詞，許諾並沒有去驗證的機會。
唯一知道的，便是發生在宴會上的混亂。
“嗯？”秦修眨眨眼，看著許諾這一動不動的樣子。
難不成是太過激動所以說不出話了，倒也不至於吧，他都沒受傷，真正被折騰了一番的不是許諾嗎？
秦修琢磨個不停，想著要再說點什麽。
許諾卻低下頭躲開了他的目光，伸手用鑰匙打開了牢門，往旁邊退了下。
許諾不說話。
這姿態讓秦修也有那麽一點似曾相識，盡管他並沒有上個世界的記憶，可有些東西還是殘留在了靈魂當中。
但現在的許諾嗓子應該沒有受傷吧，還是說在他被關起來的時候，又發生了什麽事。
“走吧。”在秦修急起來前，許諾說了一句話。
簡短有力，飽含了充沛的感情，讓秦修立刻就感覺到了不對勁。
這分明就是生氣了啊，不過想想也是，他都是作為奸細被抓進來的，那許諾有相關的想法，也理所當然。
秦修正準備說話，有什麽東西突然從裏面竄了出來。
許諾反應了過來，立刻拔出了劍，然而那東西並沒能爬出來，就嗚咽一聲死在了籠子裏面。
那只死耗子吐出了一點黑血，屍體迅速腐敗，發出了相當難聞的臭味。
許諾擡頭看向秦修。
秦修不太好意思地說道：“你放心，我這都可以解釋的，咳咳咳，不打緊。”
有了這只耗子打岔，許諾心思也活泛了起來。
他覺得秦修並沒有那麽蠢笨，特別是當魔教的那群人闖進來時，秦修的第一反應也是來到許諾身邊。
更何況發出去的邀請函實在是太多了，柳娘子的生辰宴又是準時召開的。
時間地點都知道，魔教的人真想要來，根本不需要想太多的東西。
秦修剛剛還毒了一只耗子，坦坦蕩蕩的。
許諾胡思亂想，低著頭走路。
秦修本來是跟在他後面的，後面看著許諾差點撞到墻，連忙往前走了一步，在前面反過來領著許諾走。
許諾的手被抓了下，隨後發現自己被秦修抓著往前走。
他楞了楞，沒想到。
外面的護衛並沒有走，還在那兒杵著罰站。
他是押著秦修進來的，結果不到半天的功夫，就見著秦修拉著許諾從地牢裏走出來。
一整張臉都開始扭曲了。
“沒事的，小哥，我理解你，莊上碰到這種事確實不好，我也的確挺有嫌疑的。”秦修為人很大度，善解人意道，“你也是為了大少爺著想，並不希望他被奸人所蠱惑。”
許諾這時候也擡頭看向秦修了，這妙語連珠的，到底想說什麽。
“但我呢，真是個老實人，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許大少爺能好好地，其他什麽想法都沒有。”秦修這時候回頭看向許諾了。
秦修那雙眼睛亮晶晶的，許諾根本抵抗不住。
根本辨不出他到底是說的真話還是假話，只覺得他能這麽大剌剌地把心裏面的想法說出來，實在有些過分大膽。
“行了，走吧，這次事情變成這樣你同樣也有錯。”許諾冷冰冰道，“雖然免了地牢的責罰，但該有的懲罰並不能完全抹掉。”
“好好好，那當然。”秦修表示他乖得很。
許諾伸手理了下自己有些亂的衣領，隨後轉身先一步離開了。
秦修趕忙跟上，並不忘最後回頭還朝著那個護衛笑一下。
那護衛只覺得莫名其妙，心裏也是分外忐忑，他這要怎麽跟許長風匯報呢？
但他的苦惱是他自個的事，許諾和秦修兩人則是已經離開了。
秦修的話卻並沒有停下來，他也算沒有辜負許諾曾給的“油嘴滑舌”的印象，一張嘴來就是無數甜言蜜語。
核心思想就是表達自己的忠心，對於魔教派人過來這事他真不清楚，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給點丹藥。
“因為我以前在那兒也就是個被拿來煉妖的玩意兒，對於那些更覆雜的計劃都不清楚。”秦修擡起自己的手，上面有被他搞出來的一個破口子，“而現在的我，身上其實也有無數毒，本身也有毒。”
許諾見他忽然一副無比落寞的樣子，擡眸看了秦修一眼。
想一想似乎秦修確實也挺可憐的，他窺探過秦修的經脈，完全堵塞，幾乎沒有半點修行的可能。
“好了，多餘的話也不用再說了。”許諾偏過頭，不看秦修，“我既然讓你出了地牢，就已經代表我願意相信你。”
秦修不太樂意只能看許諾的側臉，往旁邊挪了下，正臉對著許諾：“謝謝許公子。”
許諾總感覺秦修說話的這腔調很古怪，不耐煩道：“你一會兒喊‘大少爺’，一會兒喊‘許公子’，我也不覺得你真心把我當主子，要不幹脆就喊我許諾吧。”
秦修聽到這話，心裏有那麽一點小激動。
他幹咳了一嗓子，猛地竟真忘了要怎麽說，遲了會兒才說出來：“那在這莊上我便還稱你為公子，而要是離了這裏，我就只喊你——許諾了。”
這名字似乎已經被秦修喊了無數次，以至於當他這樣說的時候，許諾有了一種完全契合的感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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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修並不知道許諾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，他被關在了大牢裏面。
看得出來持劍山莊應該很長一段時間並沒有抓過人了，地牢裏滿是灰塵，他也並沒有幾個“同伴”被丟進來。
許諾很努力啊，所以肉眼能查出來的奸細並不是很多。
甚至秦修還看到了一只耗子在牢籠裏面鉆來鉆去，這可真是……不太好說。
他氣定神閑，相信自己一定能活到許諾過來接他。
應該、沒問題吧？
許諾醒來後第一時間就想去問秦修的去向，然而迎面走過來的婢女催著他去拜見許長風。
他沒有辦法，只能先去許長風所在的主院。
許長風還沒醒來，反正院子的婢女是這麽對許諾說的，讓他在外面多等一會兒。
許諾站在院子裏，冷風吹過，他經脈當中內力空虛，身子在微微顫動。
幸好已經到了夏天，哪怕他這樣也還算好。
許長風可能真的累到了，所以直到正午才醒過來，婢女推開了門，示意許諾能進來了。
邁開腿時許諾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，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僵硬的姿勢導致他四肢麻痹，踉蹌了一下他差點跌倒。
周圍的婢女們漠然看著他，沒有要去幫忙，只仿佛是什麽都沒看見那樣。
許諾早就已經習慣了。
他閉了閉眼，緩了緩神，隨後重新站直了身子，步伐堅定而平緩地走進了屋裏。
許長風坐在主位上，柳娘子則坐在另一邊。
桌上放著兩杯茶，熱氣氤氳向上，能聞出淺淡的香味。
“許諾，你可知錯？”許長風慢慢睜開了眼。
地上是冰冷的石頭，但許諾毫不猶豫地就這麽跪了下去：“孩兒知錯。”
柳娘子跟著長嘆了一口氣，她那張漂亮的臉上滿是無奈。
好好的一場生辰宴，最後竟然被折騰成這麽一個樣子，作為歡慶的主人公，她當然是最難受的。
“魔教人闖進來後殺了不少人，那些受驚的俠士都需要被好好安撫，而你到最後更是荒誕到手抖到摔了劍。”
許長風說的每一個字都砸落在許諾身上，讓他直不起身。
“不過現在也不是追究這些事的時候了，攬月劍已出，這把劍絕不能落到魔教手中，許諾，你必須想辦法拿回這把劍。”
許長風站起身，他走過來，手向下壓在許諾的肩膀上，力道大到似乎要捏碎許諾的骨頭。
“不要再讓我失望了，許諾。”
許諾點點頭。
只進來聊了不到半刻鐘，許諾就重新出來了。
可他實際上卻在這兒花費了好幾個時辰，現在太陽都已經在往西偏斜。
許諾閉了閉眼，不動聲色地動作了幾下身子，緩解下疲勞。
接著他便去追問侍衛，問秦修去了哪，當聽到秦修竟被關到地牢當中，許諾直接皺起眉頭，隨後腳步匆匆地往外走。
他還沒能完全恢覆過來，否則現在就可以用上輕功，更快一點來到秦修的身邊。
中午並沒有人給秦修吃飯，不過他來的時候也沒有被搜身，所以口袋裏還有那麽點零嘴。
他甚至能分給那個黑耗子一點點，就是這耗子實在是有點醜，因此秦修咬破了手指頭，摻了點他的血進去。
昏暗的地底連一絲光都沒有，但遠遠地能聽到門口處的動靜。
秦修擡起頭。
有人邁步走了過來，腳步聲短促。
許諾換了一身衣服，看來他醒過來有段時間了，但是面色依然過分蒼白，唇上更是半點血色都沒有。
秦修勾唇笑了下，他噌地站起來：“大少爺你醒來了，現在感覺怎麽樣，還有不舒服嗎？”
他走了過來，兩人間只隔著鐵柵欄。
許諾並沒有說話，焦急想要見到秦修、擔心他會受傷的不安在真的見到人後已經消散了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那場真實到可怕的噩夢。
秦修早早就坦白了他是魔教派過來的人，為的也就是刺殺許諾，可他嘴上說不想要傷害許諾所以才選擇下了最無害的“春歸來”。
可這所有的一切卻也全都只是秦修的一面之詞，許諾並沒有去驗證的機會。
唯一知道的，便是發生在宴會上的混亂。
“嗯？”秦修眨眨眼，看著許諾這一動不動的樣子。
難不成是太過激動所以說不出話了，倒也不至於吧，他都沒受傷，真正被折騰了一番的不是許諾嗎？
秦修琢磨個不停，想著要再說點什麽。
許諾卻低下頭躲開了他的目光，伸手用鑰匙打開了牢門，往旁邊退了下。
許諾不說話。
這姿態讓秦修也有那麽一點似曾相識，盡管他並沒有上個世界的記憶，可有些東西還是殘留在了靈魂當中。
但現在的許諾嗓子應該沒有受傷吧，還是說在他被關起來的時候，又發生了什麽事。
“走吧。”在秦修急起來前，許諾說了一句話。
簡短有力，飽含了充沛的感情，讓秦修立刻就感覺到了不對勁。
這分明就是生氣了啊，不過想想也是，他都是作為奸細被抓進來的，那許諾有相關的想法，也理所當然。
秦修正準備說話，有什麽東西突然從裏面竄了出來。
許諾反應了過來，立刻拔出了劍，然而那東西並沒能爬出來，就嗚咽一聲死在了籠子裏面。
那只死耗子吐出了一點黑血，屍體迅速腐敗，發出了相當難聞的臭味。
許諾擡頭看向秦修。
秦修不太好意思地說道：“你放心，我這都可以解釋的，咳咳咳，不打緊。”
有了這只耗子打岔，許諾心思也活泛了起來。
他覺得秦修並沒有那麽蠢笨，特別是當魔教的那群人闖進來時，秦修的第一反應也是來到許諾身邊。
更何況發出去的邀請函實在是太多了，柳娘子的生辰宴又是準時召開的。
時間地點都知道，魔教的人真想要來，根本不需要想太多的東西。
秦修剛剛還毒了一只耗子，坦坦蕩蕩的。
許諾胡思亂想，低著頭走路。
秦修本來是跟在他後面的，後面看著許諾差點撞到墻，連忙往前走了一步，在前面反過來領著許諾走。
許諾的手被抓了下，隨後發現自己被秦修抓著往前走。
他楞了楞，沒想到。
外面的護衛並沒有走，還在那兒杵著罰站。
他是押著秦修進來的，結果不到半天的功夫，就見著秦修拉著許諾從地牢裏走出來。
一整張臉都開始扭曲了。
“沒事的，小哥，我理解你，莊上碰到這種事確實不好，我也的確挺有嫌疑的。”秦修為人很大度，善解人意道，“你也是為了大少爺著想，並不希望他被奸人所蠱惑。”
許諾這時候也擡頭看向秦修了，這妙語連珠的，到底想說什麽。
“但我呢，真是個老實人，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許大少爺能好好地，其他什麽想法都沒有。”秦修這時候回頭看向許諾了。
秦修那雙眼睛亮晶晶的，許諾根本抵抗不住。
根本辨不出他到底是說的真話還是假話，只覺得他能這麽大剌剌地把心裏面的想法說出來，實在有些過分大膽。
“行了，走吧，這次事情變成這樣你同樣也有錯。”許諾冷冰冰道，“雖然免了地牢的責罰，但該有的懲罰並不能完全抹掉。”
“好好好，那當然。”秦修表示他乖得很。
許諾伸手理了下自己有些亂的衣領，隨後轉身先一步離開了。
秦修趕忙跟上，並不忘最後回頭還朝著那個護衛笑一下。
那護衛只覺得莫名其妙，心裏也是分外忐忑，他這要怎麽跟許長風匯報呢？
但他的苦惱是他自個的事，許諾和秦修兩人則是已經離開了。
秦修的話卻並沒有停下來，他也算沒有辜負許諾曾給的“油嘴滑舌”的印象，一張嘴來就是無數甜言蜜語。
核心思想就是表達自己的忠心，對於魔教派人過來這事他真不清楚，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給點丹藥。
“因為我以前在那兒也就是個被拿來煉妖的玩意兒，對於那些更覆雜的計劃都不清楚。”秦修擡起自己的手，上面有被他搞出來的一個破口子，“而現在的我，身上其實也有無數毒，本身也有毒。”
許諾見他忽然一副無比落寞的樣子，擡眸看了秦修一眼。
想一想似乎秦修確實也挺可憐的，他窺探過秦修的經脈，完全堵塞，幾乎沒有半點修行的可能。
“好了，多餘的話也不用再說了。”許諾偏過頭，不看秦修，“我既然讓你出了地牢，就已經代表我願意相信你。”
秦修不太樂意只能看許諾的側臉，往旁邊挪了下，正臉對著許諾：“謝謝許公子。”
許諾總感覺秦修說話的這腔調很古怪，不耐煩道：“你一會兒喊‘大少爺’，一會兒喊‘許公子’，我也不覺得你真心把我當主子，要不幹脆就喊我許諾吧。”
秦修聽到這話，心裏有那麽一點小激動。
他幹咳了一嗓子，猛地竟真忘了要怎麽說，遲了會兒才說出來：“那在這莊上我便還稱你為公子，而要是離了這裏，我就只喊你——許諾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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